自然資本的相關省思
生物多樣性以及自然資本
重點:
重點:
- 自然資本與氣候之間的聯繫至關重要
- 直到最近,對於多數企業而言,氣候與相關的風險管理及承諾,依舊是相當新興的課題。然而,如今已有各種治理機關與團隊,企業組織內部也制定了相關的管理流程。
- 對於自然資本,也可以比照,採用相同的機制,因此無須徹底研擬全新的課題。
- 我們不妨從現有資料開始,例如森林資源、用水原則等。
令人驚奇的是,自然資本 (或許將其定義為地球資源的經濟價值,會更容易理解) 的課題,以及相關資本的保存與消耗,乃至於其財務影響,在這樣的短時間內即已快速興起。我們倒沒有把它視為全新的「熱門課題」,而是在本質上與當前氣候議題的各種面向均有密切相關的概念。
我們的主張是,對於投資人而言,問題並不在於如何制定新方案,立志保護自然和生物多樣性,而是如何延伸當前對於氣候的新體認,繼而將各種具體細節納入投資考量?特別是,如何設法量化生物多樣性的風險,繼而掌握今後最理想的訂價法?
就投資觀點而言,我們可以從三方面來思考生物多樣性以及自然資本。
首先,它們所涉及的風險非常驚人。劍橋大學永續發展領導力研究所 (CISL) 預估,由於生態系統的功能縮減,2050 年以前的全球 GDP,至少會因此損失 10 兆美元。1 世界經濟論壇的估計甚至更不留情,預估損失高達 44 兆美元,並直言全球 GDP 半數以上「中度或高度仰賴自然及其功能」。2 另外,依據帕薩 (Partha Dasgupta) 所主導的劃時代「生物多樣性經濟學」研究,自 1992 年迄今,自然資本的人均衰減幅度,已經達到了駭人的 40%。3
其次,根據我們的看法,它也跟經濟脫碳歷程的所有相關面向關聯密切。例如,砍伐森林不但減少了地球的自然碳匯能力,同時也對自然棲息地施壓,繼而衝擊生物多樣性。氣候變遷導致全球熱浪和野火增加,繼而負面衝擊了作物產量以及野生動植物等。4 對於碳捕捉弱化以及生物多樣性的喪失,水土流失與紅樹林縮減的現象,也有類似的雙重效應。可謂族繁不及備載。
但在第三個方面,我們認為也必須瞭解自然資本的要素有哪些不同之處。一噸的碳排放量,不論發生在什麼地方,都是同樣的規模,從邁阿密到莫三比克皆然。但是,就自然資源與生物多樣性而言,所在地點則至關重要。在芬蘭砍伐掉一英畝的松樹森林,其後果遠遠不同於在亞馬遜雨林砍伐掉一英畝的棕櫚樹森林;這是因為自然 (水資源、野生動植物、林地等) 與所在地點具備了高度的特定性。
資料與氣候之間的聯繫
資料與氣候之間的聯繫
有鑑於此,過往的歷史也有機會扮演我們的强大盟友。回首從前,甚至只針對近代的過往狀況短暫回顧,就足以協助我們瞭解自然界的演變過程 — 物種消逝、鳥類遷徙模式改變、土地綠化程度等等。此外,從氣候相關投資運動的歷史和經驗裡,也能汲取出許多實用的提示。
資料則是其中最有趣的領域之一。本公司也有幾位專欄作家透露,自然資本的相關資料,實際上相當繁多,雖然內容既不完美也不完整,但現有工作當中已經納入了部分的相關資料,因此多數同仁的任務早已納入氣候變遷考量。
例如,目前已有的各項資料,反映了土地利用狀況、森林砍伐狀況、耗水量以及水荒等等。證據顯示,只要追蹤污染程度或企業採購原料的路徑,就能逐步瞭解自然資本遭到侵蝕的情況。舉例來說,利用衛星科技,也能協助追蹤森林消失的情況,這是相當不錯的切入點。
從投資組合的觀點而言,挑戰在於如何建立內部能力。提高投資組合經理人與分析師的能力,據以瞭解資料、評估風險訊號,此外至關重要的莫過於在訂價水位當中予以反映。在治理、風險及績效的評估方法方面,當前亦有不少引人關注的提案提供了相關指引。例如,自然相關財務揭露工作小組 (TNFD) 將自然分為四大「領域」— 陸地、海洋、淡水與大氣層。TNFD 遵循國際會計準則,將自 3 月份展開諮詢,據以決定未來向各領域企業徵求的揭露資訊類別;
此舉有機會建立更健全的資訊揭露框架,謹此鼓勵有志人士踴躍貢獻一己之力。我們已經看到部分的提案對於氣氛帶來了具體影響:氣候相關財務揭露工作小組公布這項資料後,迅速獲得英國政府背書,並逐漸獲得企業界的普遍採納。雖然目前仍未強制規定必須揭露碳排放量與氣候風險,未來顯然將會走向強化監管準則以及強制性通報等。自然資源相關的資訊揭露,日後若開始採用類似的作法,亦屬意料中事。
參與其中或排除在外
參與其中或排除在外
但身為投資人,即使體認自然資本的題材龐大,仍須將其化為實際的元素,才有辦法納入投資組合及模型當中。目前有幾種方式可以達成這樣的目的,一種方式是規避:投資人如欲試圖縮減生物多樣性足跡,不妨在投資上迴避具備實際曝險的產業,例如石油、天然氣或化學品公司。
另一種方式則是「逼近」問題所在之處,準備針對有曝險產業進行投資,但只鎖定已制定最佳實務及標準的企業楷模。當然,還有所謂的參與議合,由我們投資人與被投資企業聯手,嘗試緩解企業活動造就的衝擊。這個地方,我們將時間投注在水資源、土地利用與砍伐森林等領域,因為這些課題已經發展出相關的方法,也獲得了企業的充分理解。此外,我們將聚焦於能夠協助變革實現的各種情況。部分投資人則是將生物多樣性以及循環經濟相關的關鍵績效指標,納入自有的企業分析當中。
無論如何,重點在將生物多樣性以及自然資本的相關疑慮,納入我們與被投資企業的氣候減災相關討論裡;特別是針對資本支出的重大決策,投資人尤其必須提出這方面的問題,避免引發意料之外的結果。舉例而言,許多的石油以及天然氣公司,憑藉生物燃料足以替代石化燃料的觀點,目前正在擴大運用生物燃料。然而研究資料顯示,倘使設計或管理不良,糧食作物類 (主要是大豆和玉米) 生質燃料的二氧化碳排放量,反而可能達到傳統燃料來源的 1.8 倍。這樣的企業,或許認定自己正在解決問題,實際上卻可能導致問題更加嚴重。
撇開這一切,聚焦於重大風險,以及投資人與所有權人之間信託義務的爭論,在我看來情況顯而易見。身為投資人,我們倚賴系統運作,為客戶創造報酬,供其退休或履行給付需求。如果系統無法運作,包括社會、自然,以及我們在經濟上倚賴的一切事物在內,當然也就無法順暢創造報酬。無論是什麼事情對於系統造成妨礙,都應該設法克服。因此,除了關注影響投資組合的重要因素,也必須重視我們的配置決策對於系統本身有何影響。如果忽略了這一點,未來恐將無法如願締造財務報酬,就這麼簡單。
1《Integrating Nature:The case for action on nature-related financial risks》,劍橋大學永續發展領導力研究所 (CISL),2022 年 4 月 7 日。
2《Half of World’s GDP Moderately or Highly Dependent on Nature》,世界經濟論壇,2020 年 1 月。
3《The economics of biodiversity:The Dasgupta Review》,Partha Dasgupta,英國財政部,2021 年 2 月。
4《Climate change made deadly heatwave in Argentina 60 times more likely》,倫敦帝國學院,2022 年 12 月 21 日。
5《Biofuels are meant to clean up flying’s carbon crisis.They won’t》,Wired Inc,2020 年 1 月 12 日。